叮叮!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险些淹没在抽水机的轰鸣之中,顾言低眸看了眼手机弹出的简讯。
“老公,今天结婚纪念日,晚上我煲了养生汤,还穿了你最爱的小袜袜哦,在家等你~么么!”
他摇头笑了笑。
这傻丫头也不知道节制点,就算是备孕,也不用夜夜笙歌吧。
他又不是生产队的驴……“顾警司,现在是上班时间。”
冷淡若冰山的声音飘忽而来,打断了顾言飘飞的思绪,他抬眸,对上一袭修长白大褂,红唇微抿的法医洛凝,嘴角扯了扯。
“我说洛凝,你能不能别大早上的就摆个臭脸。”
洛凝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漠地提醒道:“水快抽干了。”
一袭便衣的顾言头疼的扶了扶额头,也收起吐槽的心思,目光聚焦在淤泥半掩的白骨之上。
“看来有些年份了,又是难办的悬案……”顾言叹息一声,套上胶鞋朝满是淤泥的潭底走去。
美好的周六清晨,天刚刚蒙蒙亮就被电话闹醒,来的还是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他实在是心情舒畅不起来。
他艰难地将脚从潭底的淤泥一次次拔出,费了好大气力才靠近白骨所在,气喘吁吁地缓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小腿。
果然,为了备孕造娃,昨晚和雪儿纵欲无边,就算是常年健身的他,腿都难免的发软酸胀。
他正欲仔细打量一番那裹满淤泥的白骨,眸光却猛然被泥浊翻起处的一枚亮片吸引。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不可置信地伸手,将那似是金属的小东西捞起,简单用手擦拭了一番。
瞳孔在放大,手心在颤抖……簪花,一枚碎裂的簪花,红白两朵玫瑰斜置在两角。
“手工做的呀?!
阿言,看不出来嘛,你一个理工男,竟然还这么懂浪漫。”
“嘻嘻,我很喜欢。”
“快,给我戴上。”
往昔的记忆,汹涌的将他淹没,首到岸边冷冰冰的催促再度响起,他才恍然回神。
一刻钟的尸骸检查都恍如隔世,他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行尸走肉般机械地走着流程,声线嘶哑地招呼其他警员将白骨运回岸边。
“顾警司,你发什么呆呢?
昨晚你是没睡吗?”
洛凝双手抱胸,浅皱着黛眉望向他。
“有点。”
顾言勉强的笑了笑。
洛凝眸间闪过一丝疑惑,顿了顿才问道:“刚刚看你俯身在淤泥中翻了一会,是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顾言的笑瞬间僵硬在那里。
“没有,尸体腐烂太久,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尽量平稳着语气,说的淡然自若,插在口袋里的手,却紧紧捏着那枚簪花。
洛凝白了他一眼,并未再说什么。
顾言只觉度秒如年,最后抬眸看了眼被半掩在岩壁下的泥潭,深深吸了一口气。
“收队吧,目前只能等你的尸检报告,看看能不能先确定身份……”……八小时后,滨河市主城,独墅花园。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还穿着围裙正忙着切菜的江听雪一愣。
她手上还捏着锅铲便小跑至厅堂,杏眸好奇地望着归家的丈夫。
“阿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言表情僵硬的应了声:“案子简单,所以回来的早。”
第一次,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妻子撒谎——他实则早早的结束,一整个下午都坐在警署的办公室里,对着那碎裂的簪花发呆。
妻子的对话框下,他的问句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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