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沈寂始终认为自己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那粒尘埃,每天的日子过得是飞快,没有太多喘息时间,也没有太多惊喜。
直到两个月前推开家门的那个清晨,命运的齿轮开始以惊人的方式咬合。
这座名为”界城”的巨兽正在苏醒。
暮色将倾,铅灰色云团裹挟着海腥味从港口方向涌来。
沈寂攥紧装着降压药的塑料袋,斑马线前的红灯刺得他眼眶发胀。
霓虹灯牌在他视网膜上烙下光斑,“永昼便利店”的招牌突然扭曲成“永夜当铺”,玻璃橱窗里陈列的烟酒化作森森白骨。
“第七次了。”
他低头加快脚步,脖颈后新添的刺青隐隐发烫。
三天前旧货市场里,独眼婆婆枯槁的手指划过他后颈时,墨色荆棘便如活物般扎根皮肤,缠绕着倒悬的十字架。
当第一滴雨砸在肩头,柏油路面瞬间结出冰晶。
沈寂僵在原地,每个冰晶都映着他的倒影,最左侧的“他”突然转头,嘴角咧到耳根。
怀表链毫无征兆地绷紧,古董怀表从衣袋里跳出来悬浮半空,表盘上十二个罗马数字化作猩红的眼睛,秒针逆时针飞转。
“叮——”表盖内侧浮现金色刻痕:界城守则一:不要相信倒影沈寂猛然转身,商业街玻璃幕墙里上百个”自己”正被冰棱贯穿心脏。
现实中的雨幕传来蛙鸣,那声音像是用生锈的钢锯拉扯脊椎。
冰面轰然炸裂,独目牛尾的怪物裹挟着腥风跃出,布满疙瘩的身躯上——每颗疙瘩都是转动的眼球,映着不同年代的界城影像。
“喀嚓!”
蜚兽的舌头洞穿左胸的瞬间,怀表迸发出青铜编钟的轰鸣。
沈寂看见雨滴凝固成悬浮的时钟,商业街广告牌同时闪烁起血红倒计时。
时光裂隙中穿唐装的背影转身——年轻时的父亲正将鲜血滴入怀表。
剧痛中时空轰然崩塌,无数时空碎片割裂意识,直到沈寂踉跄着撞开家门。
“咔哒……咔哒……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响格外刺耳。
借着玄关镜的微光,他瞥见表链衔接处生出一簇孔雀绿的铜锈——就像上周修复的那尊西周青铜爵内壁的氧化物。
玄关镜中映出他左眼的异变——齿轮状瞳孔里十二道刻痕缓缓旋转,胸口的血洞已被青铜齿轮填补。
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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