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监狱铁门缓缓打开,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几滴细雨。
“呼……”林鹏抬起头,用力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皱皱巴巴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件旧衣服和一张泛黄的身份证,还有——五块钱。
“呵呵,真他妈的可笑啊。”
林鹏自嘲地笑了一声,抬腿迈向门外。
他出狱的这一天,没有亲友来接,没有车站的欢呼,只有身后狱警的冷声告别。
“林鹏,五年了,别再回来了。”
林鹏回头看了一眼狱警,嘴角一咧:“下辈子也不会了。”
走在街头,林鹏目光扫过商场的落地大橱窗。
他曾是这里的天之骄子,穿西装打领带,指点江山,一声令下数百人唯命是从。
如今,他穿着旧T恤,脚后跟磨损的布鞋,像个街边臭要饭的。
路过一个烤冷面手抓饼的小吃摊,他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塑料袋里仅剩的五块钱,嘴里嘀咕着:“五年了,这玩意儿应该没涨价吧?”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瞟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防备:“一套八块,有肠有蛋有菜,五块钱只能买张素饼。”
林鹏苦笑:“行,哥们儿,一张素饼就行,我就愿意吃你家这饼。”
摊主翻煎手抓饼的手一顿,低头笑了一声:“哥们你……挺幽默啊。”
林鹏拿着纸袋,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一处废弃的台阶坐下。
他咬了一口饼,嘴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不是以前常吃的山珍海味,也不是记忆中的失落,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你这面相,怎么能落到这种地步?”
一个老人的声音打断了林鹏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面前是个穿着破旧唐装的算命先生正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打量。
“你是来算命的,还是来笑话我的?”
林鹏放下饼,眼睛微眯,多了份警惕。
老人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随手抛了出去,铜钱落地后像是有生命般排列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形。
“雷霆既动,命格将改。”
老人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捡起来地上的铜钱,意味深长的看着林鹏。
“你啊,身处极恶,却藏龙潜渊。
今日起,天地翻覆,你要做的就是等待那道雷。”
林鹏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等雷?
等天打雷劈吗?
老头,你是嫌我还不够倒霉吧?”
老人没有搭理他的嘲讽,而是盯着他:“信不信随你。
不过,我劝你,今天晚上,不要回避暴风雨。”
说完,老人将铜钱揣进口袋,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开了。
林鹏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荒唐,五年了,他怎么还信这些东西?
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事情没准儿真就没那么简单。
天色渐暗,雨越下越大,林鹏站在一栋高档的小区楼下,目光复杂地望着熟悉的窗户。
那是他曾经的家。
五年了,这里的变化不大,外墙依然精致,大门依然气派,只是里面的人应该早己变了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电梯卡,只能走上楼梯,敲响了门。
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脸上的妆容精致,但神色有些慌乱。
“林鹏?”
女人难以置信,“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
林鹏笑了笑,眼神却黯淡下来。
女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谁啊?
还不进来?”
随后,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走了出来,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小孩。
“爸!
爸!
你放我下来!
哈哈哈……”两个孩子从房间里跑出来,围着啤酒肚男人喊得亲热。
林鹏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拳头在身侧缓缓握紧。
“这就是你这些年的‘生活’?
王慧,你过得挺……幸福啊。”
林鹏咬牙,质问着。
前妻神色慌乱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林鹏,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这些年,你不在,我也得过日子。”
“是啊。”
啤酒肚男人插嘴,不屑的看了林鹏一眼,“你不在的这五年,她过得挺好,我们都挺好。”
林鹏回看,眼神像把刀子,但他没有动,只是退后一步,冷冷地说道:“挺好,行,那你们就继续过吧。”
他转身的瞬间,门就被关上了。
出了单元门,林鹏走进雨中,风雨掺杂着电闪雷鸣,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走在雨中,林鹏脑海中回荡着刚才的画面。
五年的仇恨、愤怒与不甘像潮水一样涌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狂奔起来,像是想甩掉一切压在身上的枷锁。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下,林鹏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猛然一震。
他跪倒在地,雨水从他的脸上滑下,耳边仿佛听到那个算命先生的声音:“雷霆既动,命格将改。”
他缓缓抬起头,任冰冷的大雨点子砸在脸上,嘴角扬起一个冷笑:“从今天开始,老子要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林鹏。
啊……”远处,一个站在屋檐下的身影微微点头,放下掐诀的手指,转身消失在夜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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