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花寄存处不是纯甜文啊喂，小虐大甜，七分糖～十一月末，路两侧梧桐黄了一地。
窦闻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叶子还是绿的，他跟陆昭起了个老早，趁着人少来这吸氧。
照片还在，也没留着的必要了。
他今天打算跟陆昭分手。
话是这么个意思，但其实算不上分手，应该叫合约解除。
就像你以前只去那一家酒吧，现在不想去了，再也不去了一样。
他跟陆昭是打游戏认识的，线下见面后发现同校还同级，陆昭说他长得像他前任，只要跟他约约会，打打炮，就给他相应报酬，且双方私人感情互不干扰。
既能有地方发泄，又有钱赚，再加上人长得帅，人品也不错，玩玩也没什么不可，就这么谈了三个月。
但，现在不一样了。
窦闻高中有个暗恋对象，毕业后就没了联系，前两天在市体育馆遇到了，打了一场篮球赛，两人说说笑笑，仿佛回到了高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意难平还是真的喜欢，反正怎样都不能因为陆昭这件事错失真爱。
本来就是玩玩，这么久过去，陆昭新鲜感应该也过了，分手估计一句话的事。
说是这样说，窦闻还是上网搜了一下“如何委婉提分手”。
最后时间定在今天上午，周六，一个并不特殊的日子，平常周末都是陆昭约他去附近闲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陆昭，对方时间充足，并且心情不错。
窦闻再次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考前背答案似的欲将一篇小作文牢牢刻在脑子里。
“对不起，我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没法再跟你保持这种关系了，但我们还是兄弟……”沿着梧桐道边走边背，不知不觉己走到约定地点。
绿化里的一条小路，陆昭蹲在路牙子上，黑发，黑卫衣，黑裤子，低头玩手机，嘴里叼着根烟。
那人眉弓很凌厉，眉压眼，往那一站就是个混的，说没霸凌过人根本没人信。
所以哪怕长成这样，追求者也寥寥无几，别说表白了，敢上前搭一句话都算有胆。
“咳咳。”
窦闻站人面前轻咳两声，双手从兜里掏出来。
陆昭闻声立马抬头，唇角上扬，露出洁白的利齿，起身把烟掐了，丢进一旁垃圾桶。
“你来啦。”
说着一只手搂上窦闻的腰。
就像见到主人下班回家狂摇尾巴的大型犬，窦闻这三个月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表里不一，如果让这人来演男主角，那剧名就是——黑帮大佬其实是个傻白甜。
“不是说好穿这件吗？
怎么忘了？”
窦闻目光停留在陆昭跟他的情侣款卫衣上，他们昨晚约好了，但他今天故意没穿。
窦闻心虚地笑笑。
他本打算一见面就先发制人，但看到陆昭笑的一刹那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没事的，几分钟的事，说完就是陌生人了。
“其实我今天约你是有话想当面对你说。”
窦闻低眉，慢慢把陆昭手从自己身上挪开。
陆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隐隐随之变暗。
下一秒却又一把搂过窦闻肩，把人紧紧贴在怀里，在人耳边吹气。
“忘了就忘了吧，你还记得这条小路吗？”
窦闻无奈，配合点点头，“记得，你在这儿摔过一跤。”
陆昭笑了，“第一次平地摔把裤子摔破了，你竟然只顾着笑，都不知道拉我。”
窦闻想想陆昭当时狼狈的姿势都好笑，不自觉也跟着笑起来。
戏谑道：“谁叫你当时跟个太监一样趴在地上，屁股还那么翘。”
陆昭手臂环住窦闻脖子，脸凑近质问：“哪有。”
陆昭鼻尖碰到窦闻的侧脸，只要窦闻一转头就可以接吻，窦闻陡然清醒。
正事，正事，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真说不出口了。
他再次从陆昭怀里挣脱出来，站到陆昭正面，陆昭比他高五厘米，一米距离下视线基本相平。
窦闻一鼓作气，果断开口，“你以后再也不用烟还没抽完就扔了。”
陆昭眉头缓缓皱起，歪头。
“我们结束这种关系吧，你很好，仅仅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对不起啊。”
窦闻本想开始背诵小作文，却发现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陆昭双手紧抓住窦闻的两臂，语调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讨厌了吗？”
“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们先好好谈谈好不好，不要跟我分手。”
“没有，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很好。”
窦闻是真心觉得，如果这不是一场游戏的话，他一辈子也不想跟陆昭分手。
“只是我们这种关系本来就很荒谬，我不能再继续了。”
“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
陆昭语调变得急促，甚至有些颤抖。
窦闻不想说是因为一个人，想了会儿道：“因为你己经影响到我的私人生活了，我们当初说好互不干预的，但你每次都不经我同意就把向我表白的人拒之门外。”
这是陆昭否认不了的事实，理由到位，应该可以结束了吧。
谁知下一秒，陆昭一句话把窦闻给堵死。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可以跟他们谈恋爱，但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窦闻一时语塞，可能连陆昭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能脚踏两条船，即使当初约定互相不干扰对方情感生活，也是建立在双方都没有恋人的情况下，要是真有情况哪里还会继续这种关系。
“陆昭……”窦闻看向对方的时候，对方刚好抬头，两行泪水齐刷刷从眼眶里一涌而下。
窦闻心一刺。
陆昭会哭，他早该想到的。
在一起的时候，他故意逗人玩，把人给气哭了，都是他替陆昭抹去泪水，抱怀里亲一口完事。
而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
“我们还是朋友，你还是可以找我打游戏，出去玩也可以，只不过换了个身份。”
窦闻一心想着安慰人，“况且我们本来就不是在谈恋爱，你只是习惯了跟我在一起，难过都是假象，你仔细想想，其实跟做朋友没什么区别，对不对？”
谁知越安慰，陆昭眼泪水掉得越多，长睫毛粘在一起，眼睛像上了胭脂般绯红。
窦闻看着全然不知所措，太奇怪了，可能因为陆昭对他太好了，现在哭的这么可怜，他竟然也有些难受。
倏然，他手臂上的力一松，陆昭放开他，瞥过头冷笑一声。
“对不起。”
窦闻一遍遍重复。
陆昭没回应，脸上还挂着泪，却不再是哭的表情，而是嘴角下撇，好似对一切都厌弃至极。
窦闻心一沉，这三个月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陆昭这副表情。
这人只要一见到他，除了笑还是笑，连他都要忘了如果自己不是以恋人的身份，陆昭本该是这个态度跟自己说话的。
窦闻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感，反正他坚信不能继续跟陆昭游戏下去，就算以后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对不起。”
窦闻真诚道。
陆昭没说话，转身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双手插兜沿着梧桐道走，一次也没回头。
是的，这人本该高耸，坚硬，触不可及，跟看上去一样潇洒决绝，从来没什么表里不一，连他自己也被爱情的假象蒙蔽了。
窦闻盯着陆昭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真贱。
要结束的是他，失落的也是他，破裂是最好的结果吧，陆昭对他没什么情感，他也不用太自责。
窦闻不再看陆昭的背影，沿着反方向走。
他好久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周末，却没迎来想象中的快乐，反而有些无趣。
正如他所说，他只是习惯了有陆昭的生活。
熬到周一就好了，上课忙起来就没空胡思乱想了。
一节课下课，窦闻刚出教学楼，正跟朋友说着话，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人，钳住他的手就拽着沿楼梯往下，走到负一层堆杂物处。
窦闻显然愣住了，光是一个背影他就能将人认出来，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干什么。
一个不容拒绝的吻就深深烙在他嘴唇，窦闻想把人推开，对方却吻得更狠。
痛感和血腥味同时袭来，唇齿纠缠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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