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叩击。
许沉坐在办公桌前,手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灰白的烟灰摇摇欲坠。
侦探事务所的招牌在雨中显得模糊不清——"沉渊调查",一个足够神秘又不会太夸张的名字。
门铃突然响起,许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晚上九点西十三分。
这个时间点,很少有客户上门。
"请进。
"他掐灭烟头,声音低沉。
门被推开,带进一阵潮湿的冷风和淡淡的栀子花香。
站在门口的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黑色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她穿着一件过时的深蓝色风衣,右手紧紧抓着一个棕色的旧皮包。
"许沉侦探?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
许沉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皮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许沉面前。
"我叫林雨晴,想请你调查我父亲的死亡。
"许沉挑眉,没有急着去碰那个信封。
"警方怎么说?
""自杀。
"林雨晴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但我知道不是。
我父亲不会自杀,尤其是在他即将完成重要研究的时候。
"许沉终于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资料。
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剪报,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著名神经科学家林志远教授实验室意外身亡》。
报道内容简短,只说林教授在实验室中因不明原因死亡,初步调查指向自杀。
"二十年前的案子?
"许沉皱眉,"为什么现在才来调查?
"林雨晴的手指绞在一起,"我那时候才七岁,被送到国外亲戚家。
首到上个月整理母亲遗物时,我才发现这些。
"她指向信封中的几张照片和手写笔记,"这些证明父亲当时在研究某种突破性的神经科学技术,而且有人不希望他继续。
"许沉翻看着那些资料,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林教授站在实验室里,背后是一台复杂的仪器,他的表情既兴奋又恐惧。
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在他死亡前三天拍摄的。
"我需要更多细节。
"许沉说,"你父亲的研究具体是什么?
""我不确定。
"林雨晴摇头,"母亲从不愿提起。
但我知道那与记忆有关——人类记忆的存储和提取。
父亲常说,如果能完全理解记忆的物理基础,就能做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许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白色的实验室墙壁,刺眼的灯光,还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这些画面转瞬即逝,却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许侦探?
你还好吗?
"林雨晴关切地问。
许沉摇摇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费用是每天八百,外加必要开支。
预付一周。
"林雨晴毫不犹豫地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厚信封推过来。
"这是一万定金。
我只需要真相,无论它多么...难以接受。
"许沉注意到她说最后几个字时,手指微微发抖。
他点点头,收下信封。
"我会从明天开始调查。
有消息会联系你。
"林雨晴留下联系方式后起身离开,那股栀子花香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许沉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莫名感到一丝不安。
他重新审视那些资料,在剪报背面发现一行潦草的铅笔字:"他们可以偷走记忆,但不能偷走真相。
"许沉不知道这句话是谁写的,但它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案子会揭开一些最好永远埋藏的秘密——也许包括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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