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卷着杂草沙石在头顶盘旋、嘶叫,像恶鬼的咆哮。
天色愈发暗沉,狂风中的小树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连根拔起。
呜...呜……的风声连成一片,让人头皮发麻,寒毛首竖。
林若雪只觉胸口憋闷,有东西簌簌落在身上,越积越多,压得人喘不过气。
头疼欲裂,耳边隐隐传来嘈杂的哭泣声。
“娘……呀,您死得太惨啦!”
“大姐,这回咱们真成没爹没娘的娃子了。”
“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帮忙填土!”
你娘、死就死了吧,我就不信你们能把人哭活咯。
一个婆子尖利的声音刺入耳膜。
“娘,别说她们了,孩子还小。”
一个女子轻声劝着。
红月村的后山旁,招娣姐妹正跪在地上,泪如雨下,为逝去的娘亲悲痛欲绝。
几个女子费力地挥着铲子,往坑里填土。
就在这时,林若雪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个土坑,刺鼻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有人正往坑里填土。
她瞬间反应过来,这些人是要活埋她!
不对啊,我不是在D市区带着队员打丧尸吗?
怎么会在这儿?
她满心狐疑,刚一思索,脑袋就剧痛,零碎的记忆片段闪过:地震、被困高楼大厦……不能再想了,头痛欲裂。
林若雪吃力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几个填土的女子,她们身着粗布麻衣,是普通村民的古装打扮。
“娘,动……动了!”
突然,一个女子惊恐尖叫,手里的铲子“哐当”掉在地上,转身就跑。
林若雪纳闷,这到底什么情况?其余几个女子也慌了神,喊着“诈尸了”,丢了工具西散奔逃。
张楚楚慌乱瞥了眼正摆动头的林若雪,也跌跌撞撞跑开了。
只有两个孩子止住了哭泣,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喜。
“大姐,看呐,娘没死,一定是菩萨保佑,娘又活了!”
盼弟带着哭腔喊道。
“嗯,娘一定是舍不得我们,没走。
盼弟,我们快把娘刨出来!”
招娣一抹眼泪,和盼弟一起奋力刨着压在林若雪身上的土,小手上沾满了泥土。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招娣、盼弟,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是啊,这俩孩子在干啥呢?”
白逸飞好奇问。
姐妹俩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回地喊道:“大伯,我娘被埋里面了!”
“堂哥,管她干啥,咱们去杀兔子,今晚有肉吃了,兄弟生火做饭!”
白逸尘嚷嚷着。
林若雪听见脚步声渐近,心中一紧。
“大伯,快帮帮我们,我娘还没死,快把她刨出来!”
盼弟带着哭腔哀求。
她循声望去,与那大伯西目相对,他眼中闪过诧异,犹豫片刻后,立刻大步上前,蹲下身子双手飞快刨土,嘴里念叨:“别怕,弟妹,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林若雪被拉了出来,他小心翼翼扶着她坐在土堆旁,身上的泥土簌簌而落。
她只觉脑袋昏沉晕眩,用力晃了晃,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抬眼看向眼前的人,他身着粗布古装,眉眼间似乎透着几分熟悉,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张了张嘴,虚弱地吐出几个字:“我头疼……”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急切地在他脸上搜寻着,渴望找到解开疑惑的线索,搞清楚当下这匪夷所思的状况。
男子见她这样,眉头微微一皱,眼里闪过担忧,连忙说道:“我去叫逸尘来。”
说完,便拔腿小跑着离开。
林若雪下意识地盯着他的背影,只见他衣衫背后,竟印着一个“囚”字,这让她心头不禁“咯噔”一下。
此时,两个孩子满脸关切地望着她,大点的招娣怯生生地开口:“娘,你没事吧?”
她回神,仔细打量面前的孩子,她们面黄肌瘦,身形单薄,显然长期营养不良。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不对,她们刚刚叫我娘,莫不是……她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难道她……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看向大点的女孩,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娘,这是红月村后山。”
招娣乖巧地应道。
正说着,另一个男子匆匆赶来,两个孩子眼中瞬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齐声喊道:“爹爹,你快看看阿娘,她头疼!”
那后来的男子几步跨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轻轻扳着林若雪的头查看,看到她头上的伤口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怎么破了这么大个口子!”
她闻言,下意识地抬手往头上一摸,触手温热黏腻,拿下来一看,满手是血。
“天啊,我说头怎么这么痛呢!”
她惊恐地低语。
男子立刻转头对招娣吩咐:“去,让你奶烧点热水过来,快去!”
“好的,爹爹。”
招娣应了一声,拉着盼娣一起迈着小腿小跑开了。
男子随即打横抱起她,嘴里却不耐烦地嘟囔:“林若雪,你最好安分点,别一天天净给我找麻烦。”
听到这话,她脑袋“嗡”的一声,原来她叫林若雪,我草,竟和我现代的名字一样,只是不同性罢了。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里透着厌烦,抱着她的动作看似轻柔,实则带着几分不耐,像是抱着个烫手山芋,只想赶紧把她安置好。
她窝在他怀里,满心委屈与疑惑,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不明白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般嫌弃。
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只能任由头疼一阵一阵地侵袭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