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京城，东市药铺街飘荡着苦涩与清香交织的气息。
沈音溪蹲在"百草堂"门外的角落里，纤细的手指正拨弄着几株暗红色的草药。
阳光透过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在瓷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淡青色布裙，却掩不住通身冰雪般的气质。
"姑娘，这株血灵芝怎么卖？
"一位华服老者驻足询问。
沈音溪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庞。
杏眼清澈见底，鼻梁小巧挺拔，唇色如初绽的樱花。
她伸出三根手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三十两。
""太贵了。
"老者摇头。
沈音溪不急不恼，取出一把小刀，轻轻刮下灵芝表面一层粉末，放在老者掌心。
粉末遇肤即化，老者顿觉神清气爽。
"这...这是真品！
"老者惊讶道，"我要了！
"沈音溪接过银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
那笑容干净得不染尘埃，让不远处马车里的傅明朗呼吸一滞。
"查查那姑娘。
"傅明朗放下车帘，声音低沉如陈年佳酿。
侍卫很快回报："王爷，那姑娘叫沈音溪，常在药市卖些罕见药材。
据说性子极静，不爱说话，但识药辨毒的本事一流。
"傅明朗修长的手指轻叩窗棂，凤眸微眯。
他奉皇命暗中查访京城毒案，这姑娘或许是个线索。
"跟着她。
"......暮色西合时，沈音溪收拾好剩余的药材，背起竹篓往城外走去。
她走路很轻，像只警惕的小猫，时不时停下嗅闻空气中的气味。
行至僻静处，突然从巷子里冲出三个蒙面人。
"小娘子，把今天的银子交出来！
"为首者亮出明晃晃的匕首。
沈音溪后退半步，手指悄悄探入袖中。
就在歹徒逼近时，一道墨色身影从天而降，剑光如雪，三个歹徒应声倒地。
月光下，傅明朗收剑入鞘，转身看向受惊的少女。
这一看，却让他心头微震。
近看之下，沈音溪的美更加惊心动魄。
瓷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因受惊而微张的樱唇如沾露花瓣。
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得能映出人心，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姑娘受惊了。
"傅明朗刻意放柔声音，取下腰间玉佩递去，"在下傅明朗，姑娘可凭此物去王府领赏。
"沈音溪没有接玉佩，而是突然凑近，小巧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衣襟。
傅明朗浑身一僵，从未有人敢如此靠近摄政王。
"姑...姑娘？
""你中毒了。
"沈音溪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慢性梦魇散，每夜子时发作。
"傅明朗瞳孔骤缩。
这毒是半年前边疆平叛时中的，连御医都诊断不出具体名目，她竟能靠嗅觉辨别？
"姑娘懂医？
"他声音里带上几分急切。
沈音溪点头："能解，但药材难寻。
"傅明朗心思电转，忽然笑道："姑娘可愿入王府为医？
月钱五十两，药材库随你用。
"沈音溪眼睛一亮，听到"五十两"时，眸子里的光彩让傅明朗想起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
"七十两。
"她轻声道，声音虽小却坚定。
傅明朗失笑："好，依你。
"沈音溪从竹篓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今夜解药，睡前服。
"傅明朗接过瓷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那触感让他心头微痒。
正要道谢，却见沈音溪己背起竹篓转身离去，背影纤细如柳，很快融入夜色。
......三日后，摄政王府。
沈音溪站在药库中央，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正踮脚去够高处的药柜，淡青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需要帮忙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眼看药罐就要砸下，傅明朗眼疾手快地接住，顺势将她圈在药柜与自己之间。
沈音溪转身，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胸膛。
傅明朗今日穿了件靛蓝色锦袍，衬得肤色如玉，凤眸含笑，薄唇微扬的模样足以让京城贵女们尖叫。
她却只是后退半步，轻声道："松香膏。
""要这个？
"傅明朗将药罐递去，故意让指尖相触。
沈音溪接过药罐就转身去研磨药材，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男人遗憾的表情。
"沈姑娘，"傅明朗靠在桌边，姿态慵懒，"我的毒...可有解法？
"沈音溪停下手中药杵："需三月，药材己备齐七成。
""这么久？
"傅明朗凑近，呼吸拂过她耳畔，"没有更快的方法？
"沈音溪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欲速则不达。
"傅明朗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问道："姑娘为何总不爱说话？
"沈音溪手中药杵一顿，又继续研磨："话多耗气。
"傅明朗被这回答逗笑了："那在我面前，可以多说几句吗？
"沈音溪抬头看他，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他俊美的倒影。
傅明朗心头一热，正想再说什么，却见她突然抓起他的手腕把脉。
"怎么？
""毒性加重。
"沈音溪皱眉，"你昨夜没服药？
"傅明朗尴尬地轻咳一声："忘了。
"其实是舍不得吃，那药瓶上有她指尖的温度。
沈音溪气鼓鼓地瞪他，那模样让傅明朗想起炸毛的小猫，忍不住伸手想揉她的发顶，却被灵巧地躲开。
"王爷！
"总管赵德成匆匆赶来，"宫里来人，说皇上急召！
"傅明朗只得收回手，临走前回头道："晚上给我送药，可好？
"沈音溪低头捣药，轻轻"嗯"了一声。
首到脚步声远去，她才抬起头，望着傅明朗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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