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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暗巷

浩宇宙 著

其它小说连载

悬疑灵异《回音暗巷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衍苏作者“浩宇宙”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回音暗巷》的男女主角是苏晚,周这是一本悬疑灵异小由新锐作家“浩宇宙”创情节精彩绝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72381章更新日期为2025-04-13 13:14:51。目前在本网上完小说详情介绍:回音暗巷

主角:周衍,苏晚   更新:2025-04-14 08:2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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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名信秋雨将窗外的梧桐叶染成锈红色时,那个改变苏晚命运的包裹悄然出现。

她放下咖啡杯,指尖在键盘上停顿半秒。文档里"都市怪谈系列专栏"的标题还在闪烁,

门铃却先一步撕碎了书房的寂静。透过猫眼望去,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个牛皮纸箱静静蹲踞,

湿漉漉的箱体在感应灯下泛着冷光。"没有快递通知啊..."她解开防盗链时暗自思忖。

剪刀划开胶带的瞬间,某种混合着陈年檀香与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先滑出的是一方靛蓝绸布,包裹着块巴掌大的青瓷残片——月光白的釉面下,

"骨瓷"二字像从瓷器血脉里渗出的暗红胎记。瓷片翻到背面时,苏晚的呼吸突然滞住。

蛛网状的裂痕深处,竟凝结着几粒暗褐色结晶。她凑近台灯细看,

水晶吊灯忽然发出电流的嗡鸣,那些结晶在光影变幻间竟折射出类似瞳孔的虹膜纹路。

压在箱底的羊皮地图比她想象得更诡异。本该标注青河镇的位置被浓墨涂改成漩涡状的污渍,

唯独西北角的工坊区域被朱砂圈得触目惊心。当她用放大镜观察边角磨损处,

发现原本印刷的"白氏宗祠"字样上覆盖着新鲜墨迹,

歪斜的"救救他们"像是用指甲蘸血写成。"叮——"手机日历突然跳出提醒:今日霜降。

苏晚猛地抬头,发现窗外不知何时起了薄雾,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正缓缓爬过瓷片表面,

将"骨瓷"二字晕染得愈发猩红。档案馆的铜把手冷得像块寒铁。"青河镇?

"管理员从老花镜上方打量她,枯枝般的手指在索引卡间游移,

"1987年县志...第143页。"泛黄的纸页掀开时,细碎纸屑如蛾粉纷扬。

记载火灾的段落赫然写着:"是年冬月,白氏工坊意外走水,

致七人遇难..."但页码不对。

晚的指尖顿在第141页与144页的接缝处——本该存在的142、143页被齐整裁去,

断口处还粘着半枚暗红指纹。她装作不经意地翻动书页,

一张夹在封底的旧照片突然滑落:焦黑的梁柱间,

某个瓷白的人形轮廓正以扭曲的姿势蜷缩在废墟中。

"听说白家老爷..."管理员突然压低声音,布满老年斑的手掌遮住嘴角,

"用活人骨灰混进瓷土。"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浑浊的眼珠转向档案室深处某个阴影笼罩的角落。那里有柱线香正在青烟袅袅,

可苏晚分明记得进门时并未闻到任何焚香气味。瓷片在地图上轻轻叩击的脆响惊醒了恍惚。

当她把两者叠合对准灯光,工坊位置的红圈竟与瓷片裂纹完全重合。更诡异的是,

地图背面的霉斑在湿气浸润下逐渐显形——那分明是用朱砂绘制的符咒,

此刻正如血管般在纸面缓缓舒张。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两个标点符号:"?"苏晚转身欲问管理员是否还有更多资料,

却发现檀木柜台后空无一人。线香不知何时已燃尽,唯余灰白香灰在穿堂风里打着旋,

拼出个似是而非的"逃"字。第二章:旧镇迷雾晨雾像一锅煮沸的羊奶,

将高速公路吞得只剩零星的车尾灯。苏晚瞥了眼导航屏幕,

代表自己的蓝色箭头正诡异地原地打转。她摇下车窗,

潮湿的空气中浮动着某种焦糊味——不是草木焚烧的清新,倒像是混着油脂的织物在闷烧。

"您已偏离路线。"机械女声第十次重复时,仪表盘突然迸出刺耳的电流声。苏晚猛踩刹车,

发现车前五米处横着半截焦黑的槐树,树皮龟裂的纹路竟与瓷片裂纹如出一辙。后视镜里,

来时道路已被浓雾吞噬,唯有副驾上的羊皮地图泛着幽光,

工坊位置的血色圆圈正在缓慢渗出细密水珠。导航彻底黑屏前,

最后闪过的路标让她脊背发凉:"青河镇 2km"。

轮胎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惊飞了成群的乌鸦。镇口牌坊早已坍塌,半块残碑斜插在荨麻丛中,

碑文被苔藓啃噬得支离破碎。苏晚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骨"字凹陷的刻痕,

某种黏腻的触感便顺着指纹蔓延开来——那根本不是青苔,而是凝结成膏状的血垢。

"骨瓷不碎,冤魂不散。"她轻声念出勉强可辨的碑文,尾音被突如其来的穿堂风卷走。

风掠过空荡的街巷,掀起成串褪色的招魂幡,褪色的符纸拍打在朽木窗棂上,

宛如千百只苍白的手在叩击。整座镇子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青砖墙缝里钻出的野蕨爬满门楣,藤蔓从破碎的琉璃瓦间垂下,在苏晚经过时突然簌簌抖动,

抖落一地瓷白色的虫卵。唯一活气来自街尾的茶馆,褪色的"白"字灯笼在暮色中摇晃,

投下的光影竟在地面拼出个蜷缩的人形。铜铃响动的刹那,柜台后的女人猛地抬头。

她裹着件褪成灰蓝的扎染布衫,发间银簪却闪着崭新的冷光。"生面孔啊。

"老板娘擦拭茶碗的麻布突然顿住,碗底沉淀的茶渣正诡异地聚成漩涡状,

"喝完这盏茶就回吧,入夜后的青河镇...不太平。

"苏晚的余光瞥见柜台上供着的瓷观音。本该慈悲低垂的眼睑被拙劣的笔触改画成怒目圆睁,

釉面龟裂处渗着暗红,仿佛神像在流泪血。

"听说三十年前的白氏工坊..."茶碗重重磕在案几上,惊散了茶渣拼图。"白家的事,

问不得。"老板娘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蜈蚣状的烧伤疤痕,"那年我阿姐在工坊帮佣,

火起那夜..."她的喉头剧烈滚动,像是要把后半句话咽回去,"总之快走!

趁那些东西还没闻见生人味!"暮色在老板娘骤然煞白的脸色中沉降。

苏晚踏上咯吱作响的木楼梯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回头却见柜台完好无损,

唯有瓷观音的指尖多出道新鲜裂痕,正对着她房间的方向。

阁楼窗户漏进的月光带着股铁锈味。苏晚将瓷片按在地图标记处,

裂纹与工坊轮廓完美重叠的瞬间,镇西突然传来缥缈的童谣声。她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棂,

看见浓雾中有盏惨白的灯笼正顺着青石板路漂浮,提灯人的黑袍下摆扫过地面,

却未惊动半片落叶。"咚。"第一声闷响来自天花板。苏晚握紧防身用的裁纸刀,

冷汗浸透了后背。当第二声撞击贴着床板炸开时,她才惊觉声音来自床底。

手机电筒照亮床下的刹那,某个瓷白的东西"咕噜噜"滚到光晕边缘——那是半张孩童的脸,

空洞的眼窝里塞满潮湿的茶叶,裂开的嘴角还粘着片褪色的红纸。

"姐姐来找我玩呀..."童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苏晚踉跄着后退,

手肘撞翻的铜盆在木地板上滚出惊雷般的轰响。等耳鸣消退时,屋内只剩月光如霜,

床底的瓷偶碎成了齑粉,唯独那片红纸完好无损地躺在中央,上面用金粉写着"囍"字。

晨雾被第一缕阳光刺穿时,苏晚发现了窗台的泥脚印。不过成人掌心大小的足印,

每个趾头都清晰得过分,沿着露台栏杆蜿蜒至楼下小巷。她顺着痕迹追到巷尾,

在堆满碎瓷片的墙角发现个褪色的拨浪鼓。鼓面画着对穿红袄的童男童女,

女童眼角点着颗泪痣——与昨夜瓷偶脸上的如出一辙。回到茶馆结账时,

柜台换了位驼背老叟。苏晚提起昨夜遭遇,

对方浑浊的眼珠突然暴凸:"那拨浪鼓...是白家小少爷的陪葬品啊!

"他枯枝般的手指猛戳向西北方,"当年七口棺材出殡,唯独孩子的棺椁是空的!

"地图在苏晚掌心发烫。她转身奔向工坊方向时,没看见老叟脖颈后浮现的瓷白色斑块,

正顺着脊椎缓缓爬向天灵盖。茶馆屋檐下的白灯笼无风自动,

将"白"字投影在地面拉长变形,最终定格成个扭曲的"冤"字。

第三章:第一具瓷偶暮色将青河镇的废墟染成铁锈色时,苏晚终于找到了工坊的入口。

坍塌的牌坊后,半截焦黑的门楣斜插在蒿草间,

鎏金的"白氏瓷坊"四字被火焰舔舐得只剩嶙峋骨架。她蹲下身,

发现门槛缝隙里嵌着片指甲盖大小的釉片——月光白的底子上晕着胭脂红,像凝固的血珠。

地图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工坊标记处的朱砂红圈不知何时已洇成暗褐色。

苏晚用瓷片边缘轻刮地图背面,霉斑剥落处露出半枚指纹,

与档案馆县志上残留的血指印如出一辙。她将瓷片贴上门楣凹陷处,严丝合缝的刹那,

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一道暗门自爬满藤蔓的砖墙悄然洞开。

腐浊的空气裹着瓷土腥气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

苏晚的呼吸凝滞在胸腔——地下室的拱顶上倒悬着上百具陶坯,

每具空腔里都塞着团焦黑的絮状物,像被掏空内脏的蝙蝠标本。窑炉的残骸横亘在中央,

炉壁上用釉料绘制的符咒正渗出粘稠的暗红液体,顺着裂缝滴落在地,

聚成个扭曲的人形轮廓。"别碰窑口!"低沉的男声炸响在耳畔,

苏晚的手腕已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转身时手电筒晃过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被岁月与秘密蚀刻过的面容:左眼蒙着灰翳,右眼却亮得骇人,

下颌处蜈蚣状的疤痕随着喉结滚动微微抽搐。他松开手时,袖口滑落的铜铃铛撞出清响,

铃身刻着的"周"字在光束下泛着幽光。"活人浇釉的窑,碰了要折寿。

"男人弯腰拾起块碎瓷,锋利的断面映出他眼底翻涌的阴翳,"三十年前,

他们往窑里扔了七个匠人。"瓷片划过炉壁符咒,暗红液体突然沸腾般鼓胀,

"看见这些血咒了吗?每十年就要用新鲜人命重新描一遍。

"苏晚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地图边缘。男人突然逼近,

混着烟草与铁锈味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周衍,守墓的。"他枯枝般的手指戳向窑炉深处,

"你找的瓷偶在那。"手电筒光束颤抖着探向阴影。半人高的陶瓮里蜷缩着具未烧制的瓷偶,

月光白的釉面下浮动着诡异的肌理纹路。偶人的面庞在光影交错间忽明忽暗,

唇角上扬的弧度精确得令人发毛——那绝不是陶匠能捏出的神情,

更像是将活人面容拓印在瓷胎上。苏晚凑近细看,瓷偶左眼睑处有粒芝麻大的黑斑,

与茶馆孩童拨浪鼓上的泪痣位置分毫不差。"活人封在瓷胎里,浇上特制的骨灰釉。

"周衍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火星坠落处,地面突然窜起幽蓝火苗,"窑火烧七天,

魂魄就困在瓷里当看门狗。"他忽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圈瓷器接缝状的疤痕,

"十年前我妹妹失踪,找到时..."喉结剧烈滚动,后半句话被碾碎在齿间。

地下室突然响起瓷器龟裂的脆响。苏晚转身时,陶瓮里的瓷偶竟自行转动脖颈,

未上釉的眼球直勾勾盯着她。周衍猛地将她拽向身后,手中铜铃甩出弧光:"闭眼!

"铃声震荡的刹那,瓷偶面庞爬满蛛网纹,崩裂的瓷片间露出半截森白指骨,

指甲缝里塞满暗红瓷土。逃出工坊时,月光正被翻滚的乌云吞噬。

周衍的背影消失在乱葬岗方向前,抛下一句沙哑的警告:"子时前离开青河镇。

"苏晚摸出震动的手机,匿名短信的蓝光照亮她苍白的脸——"你找到她了。"附件照片里,

瓷偶瞳孔的釉面倒影中,一抹红衣正如血渍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回到旅馆时,

窗台上的野猫惊叫着炸开毛发。苏晚反锁房门,将瓷片按在桌案上,

裂纹间渗出的暗红液体竟自动勾勒出工坊平面图。当她用棉签蘸取液体涂抹在匿名信封上,

泛黄的纸面显现出暗纹——三十年前的报纸残片,

头条新闻标题被血手印覆盖:"白氏灭门案幸存者至今成谜"。子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时,

整座旅馆突然陷入死寂。苏晚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孩童拍皮球的闷响,

每一声都精确对应着她的心跳节奏。当声音停在房门口时,门缝下缓缓渗入的并非阴影,

而是月光白的瓷釉,在地板上聚成双孩童的足印。"姐姐,

我的眼睛找不到了..."童声贴着门板滑进来,带着瓷片摩擦的刺响。苏晚攥紧裁纸刀,

看见梳妆镜蒙上雾气,镜面浮现出工坊地下室的景象:周衍跪在陶瓮前,

正将某种暗红粉末填入瓷偶眼眶,

而瓮底隐约露出半截褪色的红头绳——与她白日捡到的拨浪鼓上系着的完全相同。

晨光刺破乌云时,瓷釉足印已蒸发殆尽,唯有窗台落着片带血的指甲盖。苏晚用镊子夹起时,

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白"字,与茶馆灯笼上的如出一辙。她翻开地图,

工坊位置的血圈不知何时已扩散至整个青河镇,

而边缘处浮现出串新鲜墨迹——"第七具瓷偶已成"。

第四章:红衣女人暮色将青河镇外的密林染成墨色时,苏晚的鞋跟陷进了湿软的腐叶中。

她攥紧从断桥边拾起的绣花鞋,鞋尖的并蒂莲纹已被泥浆糊成暗褐色,

唯有鞋底黏着的灰白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指尖轻捻的刹那,

一股混着檀腥的焦苦味钻入鼻腔,那是骨灰特有的气息。“白家小姐的绣鞋,可不敢乱捡啊。

”沙哑的嗓音从身后炸响,苏晚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扫过灌木丛,

照亮一张布满沟壑的老妇面庞。老人裹着靛蓝粗布头巾,枯瘦的手掌攥着把艾草,

浑浊的右眼蒙着层灰翳,左眼却亮得骇人:“三十年了……那红衣鬼还在林子里找替身哩。

”苏晚的呼吸凝在喉头。老妇颤巍巍指向密林深处,

腕骨上挂着的铜铃铛叮当作响:“白绮那丫头,被亲爹锁在窑顶七天七夜。最后火起时,

她一身嫁衣红得像血,扒着天窗喊‘阿爹救我’,

可白老爷只顾着往窑里添活人……”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几缕混着黑灰的痰液,

“打那以后,每回大雾天,林子里就飘红影子。”手电筒光束忽明忽暗地跳动。

苏晚摸出瓷片,裂纹间渗出的暗红液体正缓缓流向绣鞋方向。

老妇瞥见瓷片上的“骨瓷”二字,瞳孔骤然收缩:“这邪物怎么还在!”她踉跄后退,

艾草撒了一地,“白绮的怨气全封在骨瓷里,谁碰谁遭殃!”铜铃声倏然远去。

苏晚追出两步,却发现老妇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余一截褪色的红头绳挂在荆棘丛上,

与周衍妹妹瓷偶发间系着的如出一辙。她将头绳缠上瓷片,裂纹竟自行愈合了几分,

釉面下浮出模糊的工坊结构图——西北角的天窗被朱砂重重圈起,旁注“囚凰处”。

密林深处的鸦群突然惊飞。苏晚循着骚动声疾奔,腐叶在脚下爆出黏腻的浆汁。雾气渐浓,

手电筒光束被压缩成惨白的一团,恍惚间,一抹猩红自视野边缘掠过。她猝然驻足,

耳畔传来细碎的瓷器碰撞声,像是有人拖着镣铐在密林间穿行。“白绮!

”喊声在林间撞出空洞的回音。苏晚攥紧瓷片追向红影,绣鞋不知何时已沾满泥浆,

每一步都似踩在吸饱血水的棉絮上。断桥的轮廓在雾中浮现时,

她的指尖触到了一缕冰凉绸缎——那截断裂的桥索上,赫然缠着半幅残破的红嫁衣。

桥下的深涧蒸腾着硫磺味的白烟。苏晚伏在朽木边沿,手电筒光束刺破雾气,

照亮涧底一具半掩在瓷片堆中的骸骨。森白的指骨紧攥着褪色的荷包,

金线绣的“绮”字已被苔藓啃噬得支离破碎。骸骨胸腔内塞满未烧制的瓷胎碎片,

其中一片釉面下凝着暗红血丝,拼成个扭曲的“囚”字。瓷片在掌心发烫。

苏晚将荷包残片贴近裂纹,釉面突然龟裂,渗出粘稠的黑血。血珠滚落的刹那,

整座断桥剧烈震颤,朽木发出濒死的呻吟。她踉跄后退,

瞥见对岸的荆棘丛中闪过一抹猩红——这次看得真切,那身影高挑消瘦,

发间别着支断裂的银簪,与茶馆老板娘头上的别无二致。“等等!”苏晚跃过断裂的桥板,

绣鞋却突然被荆棘缠住。她俯身割断藤蔓时,指尖触到地底某种坚硬的凸起——扒开腐叶层,

半截焦黑的陶瓮显露出来,瓮身用釉料绘着七具蜷缩的人形,每具人形的心口都点着朱砂。

瓮底积着层灰白粉末,掺着几粒未燃尽的纸钱残片,边缘焦痕尚新。瓷片猛地灼痛掌心。

苏晚缩手的瞬间,陶瓮突然自行碎裂,瓮中骨灰腾起,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朝着对岸的红影缓缓跪拜,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住咽喉。

“周衍的妹妹……也是这样死的吗?”低语声未落,密林深处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苏晚握紧裁纸刀转身,手电筒光束劈开浓雾的刹那,周衍的脸从黑暗中浮现。

他左眼的灰翳在光线下泛着瓷白,下颌疤痕因紧绷的肌肉微微抽搐:“你不该来这。

”“那你呢?”苏晚将绣鞋举到他眼前,“十年前你妹妹失踪,

尸体变成瓷偶——和白绮一样,对吗?”周衍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扯开衣领,

锁骨下的接缝状疤痕蔓延至心口,

瓷白色的皮肤下隐隐透出暗红脉络:“白绮的诅咒需要血脉献祭。每十年,

白家后人就要抓外乡人封进瓷胎,用他们的血重描血咒……”他忽然拽过苏晚的手,

将瓷片按在自己疤痕上。釉面遇热软化,裂缝中渗出黑血,“我试过挖出这鬼东西,

但它已经长进骨头里了。”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轰鸣。周衍猛地推开苏晚,

一支箭矢擦着她耳畔钉入树干——箭簇裹着燃烧的符纸,青烟中浮出扭曲的咒文。

“他们发现你了。”周衍抽出腰间铜铃,铃身刻满与陶瓮上相同的朱砂符咒,“从西边下山,

有个废矿洞直通镇外。”他甩出铜铃击落第二支箭,铃铛炸裂的瞬间,

密林中响起成片的瓷器龟裂声,“记住,子时前烧掉那件嫁衣!”苏晚在箭雨中疾奔。

嫁衣残片塞在背包内侧,隔着布料渗出刺骨寒意。她冲进矿洞的刹那,洞口轰然塌陷,

扬尘中浮出无数瓷白色的手,指尖抓挠岩壁的声响犹如百鬼夜哭。手电筒光束扫过矿洞石壁,

苏晚的呼吸凝滞了——嶙峋的岩面上嵌满人形瓷偶,每具偶人的眼窝都塞着潮湿的茶叶,

裂开的嘴角挂着相同的诡笑。最深处的那具瓷偶格外庞大,

未上釉的面部轮廓与周衍有七分相似,心口处的釉面龟裂,露出半截生锈的怀表。

怀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照片:扎麻花辫的少女站在茶馆前,

脖颈系着褪色的红头绳——正是周衍妹妹的模样。照片背面用血写着:“第七个祭品,

骨瓷成矣。”子时的梆子声穿透岩壁时,嫁衣残片突然自燃。幽蓝火苗舔舐过绸缎,

焦痕拼出幅可怖的图景:白绮被铁链锁在窑顶,下方是沸腾的釉浆,白老爷捧着瓷胎狞笑,

釉料中浮着未融化的指骨。火光渐熄时,灰烬中显出一行小字:“至亲血,破瓷咒。

”矿洞深处传来脚步声。苏晚攥紧瓷片贴墙隐匿,瞥见黑袍人抬着具挣扎的麻袋走向瓷偶。

麻袋缝隙间垂下一缕卷发——与茶馆老板娘的发色完全相同。

“最后一个祭品……”黑袍人掀开瓷偶天灵盖的刹那,苏晚的瓷片脱手飞出,

精准刺入他后颈。黑血喷溅在岩壁上,瓷偶们突然齐声尖啸,

矿洞在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中崩塌。苏晚拖着昏迷的老板娘逃出矿洞时,怀表从瓷偶心口滑落。

月光照亮表盘,时针与分针重叠在血红标记处——正是三十年前白家灭门的时辰。

密林重归死寂,唯有绣鞋上的骨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晚翻开地图,

青河镇的轮廓已被血圈吞噬,边缘浮现出新墨迹:“子时三刻,祭窑启。

”第五章:祭窑之夜子时的梆子声在青河镇上空裂成碎片时,

苏晚的指尖正划过日记本泛潮的纸页。煤油灯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砖墙上,

那团黑影随着火苗摇曳,时而膨胀如匍匐的兽,时而拉长似吊颈的绳。

周衍妹妹的日记本是从瓷偶怀表中取出的,牛皮封面被血渍浸透,每一页都夹着风干的艾草,

却压不住字里行间渗出的腐腥气。“七月十四,

阿兄又在半夜磨那把铜铃……”苏晚用瓷片边缘轻刮页脚,暗红锈迹簌簌剥落,

露出被血覆盖的密码表——纵横交错的线条将汉字切割成怪异的符号。

她将绣鞋上的骨灰撒在纸面,灰烬自动聚向特定字符,拼出首句:“白绮未死。

”窗外忽起阴风,煤油灯芯爆出青紫色火星。日记本哗啦啦自行翻动,停在中元节前夜那页。

血字在灰白月光下蠕动重组,最终凝成篇密文:“骨瓷需至亲之血,破咒当焚囚凰处。

”苏晚摸出白绮的荷包残片,金线断裂处渗出粘稠黑血,

在密码表上晕染出坐标——西北天窗正下方,恰是工坊窑炉的核心。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鼓点。

苏晚推开旅馆木窗,腥热的夜风灌入喉管。镇西祠堂方向腾起诡谲的橙红火光,

将雾霭染成疬瘴般的黄绿色。她将瓷片贴紧胸口,

裂纹间渗出的寒意刺得肋骨生疼——那里浮现出工坊密道的走向图,

每条岔路都标注着新鲜的血手印。青石板路上飘着未烧尽的纸钱。苏晚贴着墙根疾行,

黑袍人的低吟自雾中渗出,

声调扭曲如瓷片刮擦:“骨瓷重生……骨瓷重生……”祠堂飞檐下悬着七盏白灯笼,

每盏都画着蜷缩的人形,未点睛的瞳孔处滴着釉泪。“咚——”鼓槌砸响人皮鼓的刹那,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攀上祠堂侧柏,

透过格窗窥见骇人景象:九名黑袍人围成逆五芒星阵,中央陶窑被铁链悬在半空,

窑口吞吐着青黑烟雾。阵眼处跪着个麻袋,

袋口露出的卷发在火光中泛着熟稔的棕红——是茶馆老板娘!

“吉时到——”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镇长那张浮肿的脸在火光下泛着尸蜡般的惨白。

他高举鎏金匕首划过老板娘手腕,血珠坠入陶窑的瞬间,

青烟中浮出张扭曲的少女面容——白绮的幻影正贪婪地吮吸血气,嫁衣红得几欲滴血。

“白家血脉已绝,需借外姓骨血续咒。”镇长癫狂的瞳孔映着火光,“今夜七魂归位,

骨瓷永生!”麻袋剧烈扭动,老板娘喉间溢出含混的呜咽。苏晚攥紧瓷片,

裂纹已蔓延至掌心,暗红液体顺着腕骨滴落,在瓦片上蚀出焦黑的孔洞。

她摸出周衍遗留的铜铃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血珠渗入铃身刻纹的刹那,

密道地图在脑海骤然清晰——祠堂地底与工坊密室由蛇形隧道相连!苏晚滚进枯井时,

腐臭的井水没至腰际。隧道石壁爬满瓷白色菌丝,每一步都带起黏腻的扯拉感。

手电筒光束扫过转角,她猝然僵住——成堆的陶瓮垒成景观,

每个瓮口都探出半截焦黑的手臂,指骨以忏悔的姿态交握。

“救……我……”微弱的呻吟自瓮堆深处传来。苏晚扳开最顶层的陶瓮,

瞳孔骤然收缩:瓮中蜷缩着名少女,月光白的皮肤下浮着蛛网状的青黑血管,

心口处嵌着片未烧制的瓷胎,釉面下凝着“柒”字。

少女脖颈挂着褪色的工牌——青河镇档案馆,1987.11.30。

“白家火灾那天……”苏晚的指尖触到工牌裂痕。少女突然暴睁双眼,瓷胎“咔嚓”裂开,

黑血喷溅在菌丝上,腾起刺鼻青烟。苏晚踉跄后退,菌丝如活物般缠上脚踝,

将她拖向瓮堆深处。千钧一发之际,腰间瓷片迸出寒光,裂纹间渗出粘液腐蚀菌丝,

嘶鸣声震得耳膜生疼。祠堂地面的震动透过岩层传来。苏晚破开最后一道砖墙时,

正撞见镇长将匕首刺向老板娘心口。铜铃碎片脱手飞出,击偏刀锋的刹那,

周衍的暴喝自梁上炸响:“低头!”箭雨擦着发梢钉入陶窑。周衍拽着苏晚滚到供桌下,

左臂赫然插着半截断箭,黑血顺着手臂蜿蜒,

在青砖地缝中游成扭曲的符咒:“祭坛下埋着白绮的骨灰坛,毁掉它!

”黑袍人的脚步声逼近。苏晚摸向祭坛底部,

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瓮——坛身用血釉写着“白绮”,封口的黄符却盖着镇长的私印。

她撕毁符纸的瞬间,整座祠堂地动山摇,陶窑轰然坠地,白绮的尖啸震碎所有灯笼。“贱人!

”镇长目眦欲裂地扑来,匕首直刺苏晚咽喉。周衍旋身格挡,

利刃没入腹部的闷响混着骨瓷碎裂的脆响。苏晚看见他锁骨下的瓷白疤痕寸寸崩裂,

黑血中浮出未消化的纸钱碎片——原来那些“接缝”是封入体内的咒文!

“走……”周衍将染血的铜钥匙塞进她掌心,钥匙齿痕与工坊密室锁孔完美契合,

“妹妹的仇……交给你了……”他猛地拔出腹间匕首反手掷出,精准刺穿镇长右眼。

白绮的幻影在血雨中尖啸溃散。苏晚拖着老板娘冲向密道时,

最后回望一眼——周衍倚在倾倒的陶窑旁,瓷白色从伤口蔓延全身,

最终凝成一具悲怆的跪姿瓷偶,指尖永远指向工坊方向。矿洞外的月光冷如薄刃。

老板娘在颠簸中苏醒,颤抖的指尖扯开衣襟——锁骨下方赫然是枚铜钱状的烙印,

与镇长书房瓷像底座印记完全一致。

“我是……三十年前火灾的幸存者……”她咳出混着瓷粉的黑血,

“白老爷的私生女……镇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子时三刻的梆子声撕裂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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