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一只小狐狸蹑手蹑脚地走在街边，生怕被人发现他身后那条若隐若现的尾巴。
古街上人声鼎沸，行人谈笑，树上的铜铃轻响。
几个小孩你追我赶，手拿小风车在人挤人的街道上嬉戏，差点撞到他。
这是他化成人形后第一次来到人间，一切都让这只刚成人形的小狐狸感到新奇。
街上有许多店铺，吃食的味道与小贩的吆喝声混在一起，不知会飘往何处。
一股奇特的香味儿钻进小狐狸的鼻腔。
街边的酒肆飘来阵阵香气，勾得小狐狸鼻子发痒。
他踮起脚尖，透过半开的窗户往里张望。
只见几个大汉正举着酒杯开怀畅饮，酒液在杯中晃荡，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
“这是人间的酒吗？”
小狐狸咽了咽口水，他曾在山间听老狐狸们说起过，人间最美味的就是这琼浆玉液。
他朝素衣袖子里摸了摸，那里藏着几枚铜钱，是他在路上捡到的。
酒肆里人声鼎沸，没人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悄溜了进来。
小狐狸找了个角落坐下，学着别人的样子把钱拍在桌上，喊道：“店家，来一壶酒！”
酒很快端了上来，他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呛得他首咳嗽，但很快，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腾而起，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真好喝......”他眯起眼睛，又倒了一杯。
酒香在唇齿间萦绕，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努力眯起眼，试图去看清楚事物，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店铺前的帘子铃铛晃动，与光影混淆于他眼中，他半趴在桌子上，尽管凌乱的长发遮住小狐狸的大部分面容，还是能透过缝隙看见他明亮的杏眼。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快要藏不住了，连忙用手去按，却怎么也按不住。
“这位公子，你还好吗？”
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小狐狸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站在桌前。
他生得眉目如画，手中握着一柄折扇，扇面上绘着几枝墨梅。
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小狐狸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
“我…我没事……”小狐狸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檀香。
“一杯就醉成这样，还真是只小狐狸。”
男子轻笑一声，在他耳边低语，“你的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了。”
小狐狸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他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男子将他打横抱起，对酒肆里的其他人说道：“这是我弟弟，身子骨弱，我先带他回去了。”
走出酒肆，小狐狸感觉春风拂面，稍微清醒了些。
他这才发现男子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粉色，那是狐族特有的瞳色。
虽然酒让他脑袋有些迟钝但联想到之前的气息，小狐狸马上反应了过来。
“你......你也是......？”
“嘘。”
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叫白砚，是个算命先生。
你叫什么？”
小狐狸抱着酒，迷迷糊糊道:“我叫陆离。”
“看你这样子，是刚化形不久吧？”
陆离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己经完全露出来了，索性不再遮掩。
白砚看着他毛茸茸的狐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先同我回去吧，你这样在街上乱晃，迟早要出事。”
白砚的家在城西的一条小巷里，是个不大的院子。
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梅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
他将陆离放在竹椅上，转身去厨房煮醒酒汤。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又不认床，小狐狸在竹椅上睡得很熟，一觉醒来己是天黑。
白砚轻拍了一下他的脸，嘴角带着笑意。
“别睡了，来，把这个喝了。”
白砚把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端向他。
陆离揉了揉脸，顺了毛后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汤里加了蜂蜜，甜丝丝的，让他想起了山间的野花。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顶着脸上的睡痕问道。
白砚在他对面坐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因为我也曾像你一样，初入人间时什么都不懂。”
他顿了顿，“而且，我认得你身上的气息。
你是青丘山的小狐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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