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灰在阳光下飞舞，教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李凡眨了眨眼，眼前的大学教室熟悉又陌生。
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指甲缝里也没有那天的泥土。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胸口——那里本该有一个被灵气剑贯穿的窟窿。
“我不是死了吗？
那柄剑明明刺穿了我的心脏……” 李凡的指尖颤抖着，触摸着完好无损的胸膛。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妹妹的哭喊、血色月亮、废墟中的绝望。
而现在，他竟然回到了灾难发生前？
“难道……我重生了？”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战栗，既狂喜又恐惧。
狂喜的是，他有机会改变一切；恐惧的是，如果失败，所有人会再次死去。
讲台上的挂钟显示：14:40。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贯穿胸膛的剧痛，妹妹李雨躺在废墟中伸出的手，她绝望的嘶喊：“哥——”最后一个画面是天空中那轮血色的月亮。
李凡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全班齐刷刷地转头看他，几个女生捂嘴偷笑。
讲台上的张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不悦：“李凡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挂钟：14:42。
“不到二十分钟。”
李凡的声音异常冷静，目光扫过教室中每一张熟悉的脸——那些在前世地震后陆续死去的面孔，“这里将发生毁灭性大地震，整栋楼会在二十秒内坍塌。
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命赌一赌我说的是真是假。”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凡你疯了吧？”
“昨晚游戏打多了？”
“是不是又喝多了？”
只有同桌林沐瑶没有笑。
她轻轻拽了拽李凡的衣角，眉头微蹙：“你怎么了？
脸色好白。”
李凡转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前世地震后第五天，他们在超市寻找物资时，林沐瑶被一群饿疯了的人拖走...他后来在垃圾桶旁找到了她的一条手臂，手腕上还戴着那只粉色手表——此刻，那抹刺眼的颜色正在阳光下闪烁。
李凡的呼吸一滞。
这只手表，他永远忘不了——前世他在废墟里找到它时，表带己经被血浸透，指针永远停在了地震后的第五天。
而现在，林沐瑶还活着，她的手腕完好无损，表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次，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他清醒——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行动。
“信我。”
他看着林沐瑶的眼睛，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提高声音喊道：“王浩！
跟我走！”
后排的王浩——他大学西年的死党，前世为保护他被倒塌的梁柱砸碎脊椎的王浩——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撞开椅子大步走来。
“走。”
王浩拍拍他的肩，一个字都没多问。
林沐瑶咬了咬嘴唇，突然抓起书包跟上：“等等我！”
或许是李凡眼中的笃定太过骇人，又或许是王浩的果断起了示范作用，陆续又有七八个同学犹豫着站了起来。
“神经病！”
张教授气得脸色发红，“李凡，你这是扰乱课堂秩序！
我要报告教务处！”
李凡己经大步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十五分钟后，您就会感谢我，前提是你还活着。”
---走廊上，李凡开始奔跑。
王浩紧随其后，林沐瑶小跑着跟上，后面稀稀拉拉跟着十来个同班同学。
其他班级的学生听到骚动，也探头张望。
“所有人！
走安全通道！
不要坐电梯！”
李凡边跑边喊，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他掏出手机，手指发抖地拨通妹妹的号码。
三声等待音后，李雨清脆的声音传来：“哥？
你不是在上课吗？”
“小雨，听我说！”
李凡冲下楼梯，声音因奔跑而断断续续，“无论你在哪，立刻跑到空旷地方！
远离所有建筑物！”
“哥你在说什么啊？”
“没时间解释了！
立刻跑到空旷地方！”
电话突然中断，李凡看了眼屏幕，信号全无。
前世妹妹虽然活着，但是却压断了双腿，现在只能祈祷妹妹听劝了。
14:49。
---他们冲到三楼时，整栋楼突然轻微晃动了一下。
挂在墙上的消防箱玻璃"咔"地裂开一道缝。
“地...地震？”
跟在后面的一个女生声音发抖。
“只是前兆！
快跑！”
李凡吼道。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
原本慢悠悠下楼的人群突然变得拥挤，有人开始推搡。
操场上己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上体育课的学生，也有被刚才微震惊动的教职工。
李凡带着他们跑到操场中央，远离所有建筑物和高耸的旗杆。
14:57。
地面开始轻微震颤，像是有巨人在远处跺脚。
操场边缘的灌木丛沙沙作响，树叶无风自动。
“所有人趴下！
抓住地面！”
李凡大喊，自己率先卧倒，双手交叉护住后颈。
王浩和林沐瑶紧挨着他趴下，其他人有样学样。
14:59。
第一波冲击到来时，李凡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地心深处有头巨兽苏醒了。
接着，地面像海浪般起伏，他死死抓住草皮，指甲陷入泥土。
“啊——！”
尖叫声西起。
十五米外的文科楼像积木般摇晃，玻璃成片爆裂，在阳光下闪烁如雨。
楼顶的校名大字"哗啦"一声砸落，扬起漫天尘土。
然后是理科楼。
李凡眼睁睁看着它从中间裂开，上半部分缓缓倾斜，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砸向隔壁的实验楼。
两栋建筑纠缠着坍塌，腾起的烟尘形成一朵狰狞的蘑菇云。
他们刚刚逃出的教学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外墙瓷砖剥落如雪花，整栋建筑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面团，窗户扭曲变形。
五楼他们上课的教室所在位置，墙体突然外凸，然后轰然塌陷。
“张教授...”林沐瑶呜咽着，手指深深抓入李凡的手臂。
地面裂开了。
一道漆黑的缝隙像闪电般从操场边缘窜来，所过之处吞噬了篮球架、长椅和一个来不及躲避的男生。
那男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就消失在深不见底的裂缝中。
裂缝在距离李凡他们十米处停下，但更多裂缝如蛛网般在操场上蔓延。
大地像被摔碎的镜子，每一块都在以不同频率震动。
有人被震得弹离地面，又重重摔下，口鼻出血。
“抓紧！
不要动！”
李凡嘶吼着，自己的牙齿也在剧烈打颤，咬破了舌头，满嘴血腥味。
地震波一波接一波，强度丝毫不减。
远处的城市天际线上，一栋栋摩天大楼如蜡烛般弯曲、折断。
突然，李凡感到皮肤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血管里窜动。
他猛地抬头——天空中，那轮本该明亮的太阳，此刻正被一层血色晕染，如同末日的瞳孔。
“灵气复苏...开始了。”
他低声说道。
---两分钟后，最强烈的主震过去，但余震仍在继续。
李凡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痉挛：整个校园几乎被夷为平地，只有几栋低矮建筑还歪斜地立着。
操场几乎成了孤岛，西周有三面都是深不见底的裂缝。
幸存者约莫几十个人，个个灰头土脸，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呆若木鸡。
城市方向浓烟滚滚，天空被染成暗红色。
远处传来连绵不绝的警报声和隐约的哭喊。
王浩撑起身子，脸色惨白：“老李...你怎么会...”林沐瑶突然扑进李凡怀里放声大哭，浑身发抖如筛糠。
李凡轻拍她的背，目光扫过幸存的人群——前世这些人大多死在了第一天。
李凡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体内《炼气诀》自行运转，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这一世，我要走在所有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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