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玉镯我跪在恒温修复台前,镊子尖映出眼底两团青黑。
这是连续第七天加班,棉签蘸着特制溶液轻拭玉镯内壁时,手腕不自觉地发抖。
血色沁纹在40倍放大镜下蜿蜒如毛细血管,故宫送来这件文物时特意注明:疑似1900年沈氏灭门案关键证物。
"小林,真不用陪你再盯会儿?
"同事小周扒着门框,白大褂下露出半截汉服裙摆。
她总说穿传统服饰能感应文物记忆。
我摇头指着墙上《文物保护守则》:"第九条,非值班人员不得单独留馆。
"目送她裙角消失在电梯口,顶楼实验室重归死寂。
中央空调出风口簌簌作响,像是谁在暗处翻动泛黄的档案。
血玉镯突然在超声波清洗机里震颤。
三道裂痕如闪电劈开玉质,暗红纹路竟像活物般蠕动。
我本能地去关设备电源,指尖触到金属外壳的瞬间,后颈汗毛根根竖起——本该恒温25℃的操作台,此刻烫得像块烙铁。
槐花的甜香混着火药味灌入鼻腔,日光灯管发出濒死的嗡鸣。
等再睁开眼,灼热的阳光正炙烤着青砖地,远处传来俄语吆喝声。
我死死攥住玉镯,看硝烟从残缺的城楼后漫上来,烫金匾额"正阳门"斜挂在朱漆剥落的梁柱间。
这场景与修复室那张1900年老照片重叠,只是飞檐上盘踞的不再是嘲风兽,而是焦黑的尸体。
一只断手卡在排水螭首口中,腕上挂着串玛瑙朝珠,血珠顺着龙须滴在我鞋面。
瓦砾堆里传来金属刮擦声。
藏青补服早被血浸成墨色,年轻将领正用佩剑掘着砖石。
他身下压着半卷《金石录》,泛黄书页间夹着干枯的槐花瓣,和我今早在修复室角落扫到的那瓣一模一样。
"姑娘可是洋人派来的探子?
"沙哑的嗓音劈面砸来。
他猛然抬头,剑尖堪堪停在我喉间三寸,乱发间露出双熬红的眼。
那道横贯右手虎口的月牙形旧疤,和刑部存档里沈昭将军画像分毫不差。
血玉镯骤然发烫,我脱口而出:"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初三,你本该死在崇文门。
"剑锋当啷落地。
沈昭踉跄着扶住断墙,左胸赫然插着半截断箭。
我职业病发作,凑近辨认箭杆上的俄文钢印——"С.П.Б 1900",这是沙俄军械局当年特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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