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110吗,我举报,有人嫖娼!”
挂断电话,小辅警景盈“腾”一下站起,一脸兴奋地对前面小山一样高壮的男人道:“岩哥,有大案啊!”
周岩半瘫在椅子里,修长的双腿交叠,随意搭在工位上,闻言,眸子眯了眯,说了声“走”,利落收腿走人。
他随手把烟塞进桌面的饮料瓶里,操起桌面的腰封别上,晃了晃,确保不会掉,长腿阔步跨到警用摩托上,居高临下拿眼瞧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景盈。
景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想上车时,被周岩一个眼神睨住。
委屈巴巴的景盈:“岩哥,不载我啊?”
周岩:“坐你自己的宝马。”
警用摩托的座位本就狭促拥挤,他一个人坐着都嫌不够宽敞,载个女人,大夏天的,前胸贴后背,像什么话。
景盈失望地“哦”一声,蓝天酒店那么近,如果不是周岩的摩托,还有开车的必要吗?
“地址?”
领先一步的周岩坐在摩托车上高声问,等待的这片刻,他烟瘾又犯地点了支烟,此刻斜斜咬在薄唇间,又野又痞的气场,硬生生凭一己之力把简陋的派出所人为加上了一层二次元美学图层。
景盈咽了咽口水,一脸懵懂,“什么地址啊,岩哥?”
“报案人没说?”
周岩挑着一边眉。
景盈哪里敢承认是自己太激动,电话挂得太快。
“蓝天酒店打来的,对,就是蓝天酒店的座机。
我认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打回去问啊。
我先走一步,问清楚电话我。”
周岩说完,吐了烟,摩托车“嗖”一声窜进了夜色。
他的辖区为居民区,祥和安宁是主旋律,从刑警队下放派出所的一个月时间,每天出警任务,不是找猫,就是抓狗,再者就是跟居委会大妈上居民家里协调鸡毛蒜皮的口角之争。
嫖娼算个屁鸟事,要不是憋坏了,他都懒得管。
啊不是,也得管,职责所在。
他飙车到蓝天酒店时,景盈的信息发过来了。
他滑开手机屏幕,瞄了眼,便大步流星朝酒店里面走。
前台见了他,慌慌地起身,叫了声“周警官”。
他充耳不闻,首接上楼。
再慢点,他寻思着,对方都怕结束了。
但再快,从接到电话,到现在,通过也就五分钟时间吧?
“咚咚咚——”他捶门。
门不多就打开。
“警察,有人举报这间房涉嫌嫖娼。”
他亮了亮证件。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矮了他一个半头的男人,一脸白皮,戴着金色边眼镜,腰间系着酒店的浴巾裸着上半身。
见了他,男人明显一愣,“周警官,怎么是你?
你不是刑警么?”
随即,拧着一张脸解释,“周警官,你说我被举报嫖娼,怎么可能,我女朋友还在隔壁呢,我房间里绝对没有其他人,就我一个人,不信,你自己进来看。”
周岩蹙眉,妈的,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沉着脸,还是走进去西处看了看,柜子也没放过,打开瞧了瞧。
没发现。
倒是床脚,躺着一个明显使用过的安全套。
许是见他视线落在了安全套上,男人皱着眉急声道:“周警官,一个套而己,这不叫事吧?”
一个套当然定不了他嫖娼的嫌疑,但白跑一趟,周岩到底不爽,睨了他一眼,走人。
景盈在他关门后,小跑步跟上来。
“岩哥,怎么样?”
周岩扫她一眼,错身下楼。
“周警官,发生了什么事啊?”
前台见他们下楼,起身关心地问。
“有人报警,没事了,没事了。”
景阳跟在沉默的周岩身后,倒退着步子,满脸堆笑地向前台美女解释道。
她一颗心“哎哟喂”,周岩自刑警队来,不适应派出所的规矩,派出所现在讲“服务型派出所”“文明执法”,不礼貌,被投诉了,是要写小作文的。
周岩来所里一个月,挨了10单投诉,写了10篇小作文,都是景盈代笔,她头皮都写麻了,可不想再挨一单。
俩人出了酒店,周岩的警用摩托横着停在门口。
“岩哥,蓝天酒店不远,我没有开车,扫了共享电动车过来,停在那里,喏,那个位置,咦,怎么没有了?”
景盈摸着纤小的下巴嘀咕。
周岩横她一眼,从腰封里掏出一支烟和打火机来,“啪”一声点上。
他想的是,妈的什么时候能回刑警队,派出所抓猫抓狗的日子,他过腻了。
“岩哥,要不,一会儿回去,我还是,坐你的车吧?”
景盈小声道,娇羞地低了低头。
周岩把最后一口烟猛地呷完,丢地上踩熄,又把烟屁股捡起来放回兜里,跨上摩托车,准备走人。
“喂,岩哥,我呢?”
景盈见他发动了车子,完全没有给自己上车的机会,忙撒丫子要追。
她抬腿刚助跑,摩托车来了个急刹车,她差点没撞上车屁股。
以为是周岩等自己,喜滋滋乐了一下,抬眼,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女人,裸着上半身的女人。
女人身下淌出一摊红色来。
她“啊”一声惊呼。
周岩比她反应更快地下车,脱衣服,把女人罩上。
周岩快一米九的个头,宽大的警服几乎把女人罩了个严实。
而他自己,赤裸着上身,袒露出一身流畅硬感的肌肉,皮肤是比小麦色更深的棕色,紧致地包裹着他张力十足的身躯。
景盈满眼是随着周岩动作而轻动的背肌线条,小脸不受控地燥红了,世界好像被按了慢放键。
有人在说着什么?
不,听不见了。
周岩见景盈一脸呆像,以为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无语地拧了拧眉,自己拿手机打了120。
地上的女人,他认识,何止认识,熟得很。
陈圆!
哼,就是这个女人,害自己丢了饭碗,从刑警队被流放到这鸟不拉屎的派出所。
冤家路窄,他几次去她家登门拜访,吃了闭门羹,今天,偏就遇上了。
他俯身下去,单腿半蹲。
“你怎么样?”
他放轻了声音问。
他的声线太过粗犷,不熟悉的,常有被他严厉的嗓音,冷酷的外表吓住。
他记得刚来派出所,景盈提醒过他,说他冷沉的样子,对女孩子来说,怪吓人的。
前面几次,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拒绝跟自己沟通?
想到这里,他才刻意放柔了声线。
效果嘛——景阳听得一哆嗦,一下回了神。
果然,做刑警的,与穷凶歹恶之人打交道多了,身上自带煞气。
但她就喜欢周岩身上这股子气场,够男人!
女人闻声微微抬了抬头,许是太痛苦了,她死死咬住嘴唇,咬得饱满丰盈的下唇全抿进了嘴里。
她松开唇,周岩注意到,她下唇边缘一圈深深的齿痕。
女人想张口,喉头嚅了嚅,吐出一大口血水来。
她的头没办法抬很高,视线估摸着到不了自己脸的位置。
此时,女人浑身惊恐地颤抖着,身体呈弓字形往后瑟缩了一下。
她在害怕自己!
反应过来的周岩低头看了看自身,当即道:“别怕,是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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