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碗碎在脚边时,承恩侯府的匾额正在烈火中扭曲。
沈月柔的丹蔻掐进沈玉棠溃烂的皮肉,剧痛混着焦糊味直冲鼻腔:"姐姐别挣扎了,陆郎说,要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沈玉棠蜷缩在烧塌的房梁下,溃烂的眼睑勉强撑开一线。
祠堂方向腾起的浓烟染黑了半边天,恍惚间又见父亲出征那日——银甲白马的将军将虎头鞋系在幼弟颈间,笑着揉她发顶:"等爹爹回来,给棠儿带西域的夜明珠。
""咳咳......"喉间翻涌的血沫呛出声响,沈月柔绣着金线的裙裾在眼前晃动,"知道爹爹怎么死的吗?
"她俯身贴近,鬓边累丝金凤钗刺破沈玉棠的耳垂,"那支本该驰援的军队,正在瓜分沈家军饷呢。
""毒妇......"沈玉棠嘶哑的嗓音像破旧风箱。
三日前陆明修哄她喝下"补药"时,说好要带她去看秦淮河的花灯。
那时她怎会想到,青梅竹马的夫君早与庶妹暗通款曲。
沈月柔突然抬脚碾住她颤抖的手指,骨骼碎裂的声响混着癫狂的笑:"长姐这副模样,倒比从前顺眼得多。
"绣鞋狠狠踢向心窝时,沈玉棠猛地攥住她脚踝,碎瓷片狠狠扎进对方小腿。
惨叫声中,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撞向燃烧的房梁。
热浪吞没意识的刹那,耳边忽然响起遥远的更漏声。
"咚——"沈玉棠霍然睁眼,茜纱帐外龙凤喜烛摇曳。
春杏捧着大红喜服立在屏风外,嗓音清脆如昔:"大小姐,二姑娘送安神汤来了。
"指尖抚过光洁如缎的手腕,铜镜中映出十六岁的容颜。
妆台上并蒂莲金步摇微微晃动,石榴裙摆还沾着晨露——竟是成婚前夜!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神智愈发清明。
前世这碗掺了曼陀罗的甜汤,令她大婚当日神志昏沉,被设计撞破"私会"马夫。
陆明修当众退婚时,父亲气得呕血昏迷,承恩侯府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请二妹妹进来。
"她抬手理了理鬓角,珊瑚珠缠丝镯滑落腕间。
沈月柔端着剔红漆盘袅袅而入,月白襦裙衬得腰肢盈盈一握:"长姐明日就要出阁,妹妹特来......""妹妹来得正好。
"沈玉棠笑吟吟截断话头,广袖拂过案几。
青瓷药碗应声而倾,褐色的药汁泼在沈月柔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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