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穿过鎏金云纹栏杆,在青玉砖地上投下细碎光斑。
皇帝斜倚在紫檀雕螭龙宝座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螭龙佩的鳞纹。
围猎场东南角的枫林红得妖异,像是谁把朱砂混着鲜血泼满了整片山峦。
"开——猎——"随着掌礼太监拖长的尾音,八皇子侯昱策马冲出阵列。
玄色猎装下摆绣着银线云雷纹,在疾驰中翻卷如墨浪。
他反手从描金箭囊抽出三支雁翎箭,箭镞在阳光下闪过三道冷光,惊得林间鸟雀扑棱棱飞起。
观猎台上忽然寂静。
五皇子侯丙把玩翡翠扳指的动作顿住,三皇子侯诀捏着犀角杯的指节发白,连正在斟酒的七皇子侯刚都停下了银壶。
所有人的目光追着那道黑色闪电,看他纵马掠过枫林时突然仰身倒挂马鞍。
"三星贯日!
"礼部尚书失声惊叫。
三支箭矢破空之声叠成一声清啸,第一箭穿透悬在桃枝上的金箔,第二箭劈开第一支箭的尾羽继续前行,第三箭竟追着前两支的轨迹,将三片金箔齐齐钉在百步外的龙纹靶上。
被惊动的麋鹿从灌木中跃出,侯昱闪电般搭上新箭,箭尖擦过鹿角系着的彩球,带着那团锦绣首追前箭而去。
"彩球入靶!
"远处传来校尉颤抖的禀报。
西支箭在靶心叠成血色梅花,最末的彩球箭羽犹在震颤,朱红流苏拂过鎏金螭龙的眼睛。
"好!
"皇帝猛拍鎏金栏杆,螭龙佩撞出清越玉鸣。
宫女捧着的玛瑙托盘里,羊脂玉带钩映着日光流转,那是唯有太子能用的五爪龙纹。
欢呼声浪中,二皇子侯战突然轻笑:"八弟这手三星贯日,倒让孤想起当年裴娘娘的惊鸿箭舞。
"他晃着夜光杯缓步上前,葡萄美酒泼在侯昱肩头。
北风卷着残枫掠过演武场,七皇子袖中噬魂钉发出细微嗡鸣。
五皇子忽然捂住嘴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坠入狼头酒樽,在琥珀色酒液中晕开丝丝缕缕的猩红。
"儿臣谢父皇赏赐。
"侯昱单膝跪地接过玉带钩,垂眸时浓睫在眼下投出青影。
他铠甲上未干的酒液正顺着护心镜边缘滴落,在青砖地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暮色如倾倒的墨汁浸染天际时,皇帝仪仗的鸾铃声逐渐远去。
二皇子帐中十六盏青铜雁鱼灯同时亮起,将羊皮地图上的阴山轮廓照得狰狞如兽脊。
五皇子侯丙割破指尖,将血滴入狼头酒樽:"父皇连螭龙佩都赏了,明日回京若过阴山..."他刻意停顿,帐外忽有惊鹿嘶鸣。
三皇子侯诀踹翻炭盆,火星在羊皮地图上烧出焦痕:"那便让老八永远留在阴山!
"七皇子侯刚把玩着皇后所赠的噬魂钉:"听闻阴山黑雾能蚀人神智,正巧试试新得的宝贝。
"他指尖轻弹,铁钉穿透帐布,将一只误入的灰雀钉死在"阴山"二字上,一滴血正沿着地图上山脉的褶皱蜿蜒而下。
二皇子眉梢一挑,唤来亲卫耳语一番。
亲卫领命离开,众皇子相视一笑达成共识举杯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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